《港灣商業觀察》黃懿
近期，共享出行平臺CaoCao Inc.（曹操出行有限公司，下稱“曹操出行”）在港交所更新招股書。華泰國際、農銀國際和廣發融資（香港）為聯席保薦人和全球協調人。中國國際金融有限公司為聯席全球協調人，其國內運營主體為杭州優行科技有限公司（下稱“杭州優行”）。
今年4月29日，曹操出行向港交所主板遞交了上市申請。
根據弗若斯特沙利文的資料，按GTV計算，曹操出行于2021年至2023年一直位列中國網約車平臺前三名，2023年，公司市場份額為4.8％。
更新招股書后的曹操出行，似乎交了一份不錯的答卷，尤其是今年上半年毛利率由負轉正。
01
營銷開支同比增長88.02％，三年半超77億虧損
2021年至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報告期內），曹操出行的收入分別為71.53億、76.31億、106.68億、61.60億；凈虧損分別為30.07億、20.07億、19.81億、7.78億，虧損合計77.73億；經調整凈虧損（非國際財務報告準則計量）分別為30.07億、16.51億、9.66億、4.998億，虧損合計61.24億；經調整凈虧損率（非國際財務報告準則計量）分別為42.0％、21.6％、9.1％、8.1％；毛利率分別為-24.4％、-4.4％、5.8％、7.0％。
根據曹操出行披露顯示，2022年至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經調整司機收入及補貼占出行服務收入的84.2％、79.1％、78.3％，而司機的平均每小時收入分別為30.9元、36.1元、37.2元。因此，公司的毛利率有所改善，由2021年的負24.4％增至2023年的5.8％及截至2024上半年的7.0％。
說到毛利率的好轉，就不得不提到公司的期間費用情況，對于成本的把控是毛利率上漲的關鍵。
報告期內，曹操出行的銷售及營銷開支分別為5.06億、6.39億、8.36億、5.19億；占總收入分別為7.1％、8.4％、7.8％、8.4％，處于持續增長的狀態。于往績記錄期，銷售及營銷開支的絕對金額大幅增加，主要是由于曹操出行獲取乘客及司機方面的支出增加。
然而，2024年上半年，公司進軍32個新城市并產生更多客戶推薦費，銷售及營銷開支占總收入百分比因而增至8.4％。值得注意的是，2023年上半年該項開支僅為3.96億，而2024年同期為5.19億，同比增長88.02％。
其中，第三方聚合平臺收取的傭金分別為2.77億、3.22億、6.67億、4.34億，占比分別為54.7％、50.3％、79.7％、83.6％，公司向該等平臺支付的傭金占其促成交易的GTV（Gross Transaction Value，總交易額）百分比保持穩定，分別占促成的GTV7.1％、7.3％、7.5％及7.4％；推廣、廣告及客戶推薦補貼分別為1.75億、2.61億、1.15億、4980.5萬，占比分別為34.6％、40.8％、13.7％、9.6％。
曹操出行強調稱，因此，總獲客成本（包括用戶補貼、第三方聚合平臺收取的傭金、推廣、廣告及客戶推薦補貼）占總GTV百分比由2021年的23.6％下降至2023年的18.1％。
得益于上述比例的下降，曹操出行于2021年及2022年的負經營現金流量凈額狀態扭轉為2023年的正經營現金流量凈額。值得注意的是，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總獲客成本占總GTV的百分比出現上漲，由17.1％增加至22.4％，主要是由于公司為獲取客戶，同期錄得GTV增長25.2％。與此同時，2024年上半年產生正經營現金流量凈額。
然而，曹操出行還背負著巨額借款，2021年至2023年以及2024年6月30日及2024年8月31日，短期銀行借款分別為5.606億、7.295億、10億、14億及13億。報告期內，負債比率分別為100.9％、119.5％、148.4％、149.5％。
由此看來，產生正經營現金流量凈額只是一個利好的轉折點，曹操出行的償債壓力更是一座“大山”。
02
對聚合平臺依賴加深，行業競爭激烈提升空間有限
曹操出行并不掩飾公司對聚合平臺的依賴和信心，并宣稱，近年來，聚合平臺在共享出行行業中的重要性日益提升。通過聚合平臺履行的網約車訂單比例由2018年的3.5％增至2023年的30.0％，預計到2028年將進一步增至49.0％。
報告期內，公司的訂單量分別為3.70億、3.83億、4.48億、2.55億；AOV（平臺客單價）分別為24.1元、23.2元、27.3元、28.0元。其中，來自聚合平臺的訂單分別占GTV的43.8％、49.9％、73.2％及82.6％，以及分別占訂單量的43.6％、51.4％、74.1％及83.1％。
此外，曹操出行還擁有定制車的優勢。截至2024年上半年，曹操出行在83個城市運營，并且在29個城市部署一支超過3.3萬輛定制車的車隊。
根據弗若斯特沙利文的資料，楓葉80V及曹操60的預計TCO（由公司與司機共同分擔）（總持有成本，就用于共享出行的車輛而言，包括初始購買成本或租賃成本，能源補給成本及車服成本）分別為每公里人民幣0.53元及人民幣0.47元。這意味著與典型純電動汽車相比，定制車TCO分別減少33％及40％。2022年至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定制車GTV分別占總GTV的5.3％、20.1％及26.4％。
今年6月3日，《港灣商業觀察》發表的《曹操出行巨虧70億：市場份額承壓，上百次行政處罰與數千條投訴》一文中，黃河科技學院客座教授張翔指出，“對于聚合平臺，其本身擁有很多用戶以及流量，想要將這些變現的方法之一，就是出行公司給出的交傭金，這本身也是行業的發展趨勢。聚合平臺本身有專職的業務，以高德為例，使用軟件中的地圖都是免費，為此其軟件中會有大量的用戶和流量，這種以免費的功能聚集流量的能力是出行公司自身的軟件難以達到的。”
以深圳為例，打開高德地圖，選擇打車服務，經濟型出行方式中一共提供了14種企業服務。
黃河科技學院客座教授張翔指出，“早期，類似滴滴出行、T3出行這些頭部企業尚未覆蓋的小城市，留給了規模較小的出行公司發展機會。一旦頭部企業全方位覆蓋國內市場后，小公司獲取流量的難度將大大提升。”
“目前出行行業的業內集中度不算高，出行公司數量多聚合平臺數量少，在這樣的情況下，聚合平臺的作用將不斷放大，‘物以稀為貴’，聚合平臺的流量將越來越值錢，由此聚合平臺作為互聯網公司，將會投入大量資金獲取流量，同樣的，聚合平臺的流量的用途更加豐富，變現渠道也更加多樣化。相反，大部分出行公司并不具備足夠的資金進行獲客，且流量用途有限。但是，依賴聚合平臺可能會被迫參與平臺間的價格戰，通常情況下，平臺并不會支出成本壓縮訂單價格，因此，價格戰損失的差價通常由出行公司承擔。曹操出行大量依靠聚合平臺，就難以避免上述的情況。”
“曹操出行顯然已經錯過了累積自有流量的時機，在未來，經過業內競爭后大浪淘沙，出行公司的數量精簡穩定后，聚合平臺的作用才會慢慢淡化。”張翔認為。
03
大量行政處罰記錄，投訴不斷
在合規合法層面，截至12月4日，據企業預警通顯示，杭州優行有1024條行政處罰，其中絕大多數處罰單位都是交通運輸部；據企查查顯示，該公司有459條行政處罰，近一月增加27條；天眼查則顯示，公司共有424次行政處罰。
從最近一周的情況來看，11月25日，在杭運政罰〔2024)15847號案件中、杭運政罰(2024)15861號案件中、杭運政罰(2024)15859號案件中，杭州市交通運輸局均以“提供服務的駕駛人員未取得從業資格證”的緣由，在上述案件中對公司各處以一萬元罰款。
11月21日，在皖合交罰(2024)1300347號案件中、皖合交罰(2024)1200275號案件中、皖合交罰(2024)1300333號案件中，合肥市交通運輸局均以“杭州優行科技有限公司提供服務駕駛員未取得《網絡預約出租汽車駕駛員證》案”，在上述案件中對公司各處以一萬元罰款。
11月20日，在京交(總〕〔2024〕第1503-059695號至京交(總〕(2024〕第1503-059699號案件中、京交(總)(2024〕第1503-059702號案件中、京交(總)〔2024〕第1503-059703號案件中、京交(總〕(2024〕第1503-059700號案件中，北京市交通委員會以“當事人提供服務的車輛在京未取得《網絡預約出租汽車運輸證》”，在上述案件中對公司各處以7000元罰款。
與此同時，曹操出行還夾在消費者和司機中間，收到兩方的不少投訴。據黑貓投訴顯示，截至12月4日，曹操出行累計投訴量為8732條，已完成5927條，近30天投訴量為182條，已完成9條。
其中不乏司機對平臺的投訴，集中于平臺不予處于司機與消費者的矛盾、平臺對司機的處罰不被認可等問題。
10月31日，有司機投訴并附上證據圖片稱，“本人于2024年10月16號下午15:54分接乘客訂單，乘客發信息表示修改地址，后按照修改后地址把乘客送達目的地并結束訂單，全程開錄音，下車提醒乘客下車等語音信息，平臺肯定有錄音。后來發現平臺把該訂單定義為風控，不予以墊付車費和高速費合計179.41元（其中高速費9元），截止目前已經過去半個月了，該訂單費用仍未到賬。期間給平臺打過電話，他們就一直推諉，說反饋高級專員處理。再次，希望曹操出行重新核實該訂單屬性，如拿不出證據，請按照合同約定墊付費用179.41元。”后續曹操出行在黑貓投訴做出了回應（已隱藏），但并未得到司機的認可。
10月30日，有司機投訴稱，“2024年10月24號18點56分我接到一筆跨城訂單，從南昌前往九江永修縣，當時訂單顯示48公里，有一段是不走高速，但是時間會慢，當時乘客因為趕時間，走了一段有10元高速費路段，共49公里，下車的時候也跟乘客說了，我也要求乘客支付訂單，乘客半天沒有支付，我就再次要求支付，最后乘客表示預付了79元，剩下的沒錢支付了，一定會支付的，我也相信了乘客，現在一個禮拜過去了，也沒有支付，平臺說走錯了路了不墊付，這不就是把問題全部丟給我們司機嗎？我不認可平臺這樣，我要求墊付我付出的勞動。”
而消費者的投訴集中在服務不到位，收費不清晰、重復收費等問題。
實際上，隨著曹操出行所獲取的訂單數量增加，司機的總服務時數增長，其平均月司機留存率卻有所下滑。2022年至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司機總服務時數分別為2.46億小時、2.71億小時、1.43億小時；以及平均月司機留存率分別為68.9％、74.7％、71.9％。
對司機而言，明明接單的時長增加了是一件好事，但何以留存率還是下滑了？這是曹操出行需要認真思考的問題。目前出行公司逐漸形成規模，司機也會“擇良木而棲”。由此，不僅要注重客戶的乘車體驗，也要照顧好司機的訴求和需求。（港灣財經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