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者網》蔡俊

疫苗巨頭智飛生物（300122 .SZ，下稱“公司”），實控人又有新動作。

今年5月底，公司公告實控人蔣仁生質押公司689.5萬股，用以股權類投資。早前，他名下已有兩家上市公司。此番投資，也令市場好奇蔣仁生下一步的資本布局。

在疫苗市場，智飛生物從前身瀕臨破產到市值最高超3000億元，里面既有時代因素，也有個人商業判斷。蔣仁生本人，也從疫苗跨界創新藥，每次都能抓到資本紅利，里面故事更耐人尋味。

“人跟證走”的創業年代

1953年，蔣仁生出生于廣西桂林的一個小村莊。由于時代緣故，他高中畢業后成了一名小學老師。1977年，時代的際遇向他打開大門。高考恢復那年，蔣仁生考上了桂林醫學院，畢業后先后在家鄉和南寧的衛生防疫站工作。

從求學到工作的歲月，是蔣仁生磨練市場洞察力的開始。衛生防疫站的一項工作，便是疫苗接種。90年代末，蔣仁生感知到疫苗行業處于噴薄的前夜，于是辭去“鐵飯碗”，毅然來到成都的一家疫苗企業做起銷售管理。

疫苗行業有個特殊點，企業銷售產品必須持有生物制品許可證。彼時的國內市場，川渝區域有不少持證企業，不惑之年的蔣仁生也是“人跟證走”，攜家人到他鄉從新開始。

2002年，轉變蔣仁生財富的第一個時刻來到。他得知重慶的金鑫生物有意轉賣，該企業雖陷入虧損但有相關資質。打定主意后，蔣仁生和另兩名合伙人收購企業，隨后更名為智飛生物。

商戰的起勢，往往先選對靶子，再嘗試命中。蔣仁生清楚，命中靶心的秘密不是埋頭苦練射術，而是選對最適合自己的靶子。因此，智飛生物起家的產品是流腦疫苗，模式是獨家代理蘭州生物制品研究所的A群、C群疫苗。選擇代理模式，是蔣仁生認為公司當時不具備自主研發、生產的條件和能力。

2005年，安徽、江蘇等地爆發流腦疫情，智飛生物代理疫苗的需求量爆發。為了推廣產品，蔣仁生幾乎跑遍全國所有的疾控中心，宣講數十場課。很快，公司的業績開始起量，知名度打開，但內部分歧也產生。

分歧還是來自路徑依賴。當初與蔣仁生共同收購的合伙人之一，劉俊輝要走自主研發模式。幾番取舍后，他與蔣仁生分道揚鑣，創辦了沃森生物，開啟了自己的財富人生。

就此別過后，老戰友們加速進入“新敘事”階段。2010年，智飛生物、沃森生物先后在深交所上市，后者還于2009年上市自主研發的A群、C群流腦疫苗。換言之，公司到了再次選靶子的路口。

膨脹的3000億市值

疫苗企業向上攀登的核心在于：選對潛在的品種，構建高技術的門檻，多多益善的批簽發。對智飛生物而言，代銷一款技術壟斷、潛在爆發的疫苗，就是越級而上，快速拉開與同行的差距。

2011年，智飛生物與與默沙東簽署市場推廣合作協議，公司負責默沙東hpv疫苗在中國大陸區域的進口、推廣和銷售。一年后，雙方進一步簽署《備忘錄》，建立戰略合作伙伴關系，并同意擴大市場推廣合作，探討合作研發等事宜。

之后的故事，市場再熟悉不過。2017年，公司與默沙東合作的hpv疫苗正式在國內上市。2017年，公司營業收入同比增長201.06%，業績與估值迅速膨脹。2020年，公司市值曾超3000億元；2023年，公司營業收入529.18億元。

蔣仁生又選對了靶子，但市場一直好奇當初他與默沙東的合作機緣。為數不多的采訪中，他曾說起公司上市后一直在觀察、篩選國內外產品，最后選定hpv疫苗。2011年，蔣仁生親自到默沙東美國總部談判，對方也來華調研公司的疾控、接種點。至于達成協議，他只言公司的核心價值觀與默沙東相似，所以“談的時候就很容易談攏”。

智飛生物在商業上的成功，是摸準了行業在特定時代的門道。至少，國產疫苗未起勢前，進口產品滿足了接種需求，也讓國內同行認知到商業模式，但技術壟斷終有結束的那天，抉擇又再次到來。

截至目前，國內上市的hpv疫苗有二價、四價、九價。智飛生物和默沙東壟斷四價和九價，二價廠商有葛蘭素史克、萬泰生物、沃森生物。2023年2月，公司與默沙東簽訂協議，約定有效期內采購默沙東的hpv、五價輪狀病毒、23價肺炎、滅活甲肝等疫苗，合計基礎采購超1000億元，其中hpv疫苗超900億元。

壟斷的紅利已進入末尾，這點公司已有所感知。多家國內廠商預計2025年將獲批九價品種，2024年到2026年，公司hpv疫苗的基礎采購額分別為326.26億元、260.33億元、178.92億元。

在疫苗行業，圍繞產品的商業化是一種業態，而技術壟斷不會成為常態。未來，接種人群大水大魚的特質，也注定了國產和進口的競爭會長期持續。

2023年10月，智飛生物與葛蘭素史克簽訂協議，公司獲得重組帶狀皰疹疫苗和RSV老年人疫苗的國內經銷權。2024年到2026年，公司至少將采購重組帶狀皰疹疫苗34.4億元、68.8億元、103.2億元。

不過，這次公司在市場上并非獨家壟斷。2023年，百克生物的同類產品獲批上市，報告期內營業收入同比上漲70.3%。

財富版圖的“后門”

眼下的智飛生物，正發生更多新變化，蔣仁生的產業版圖也在穿透圈層。2023年，他控股的智翔金泰上市科創板，財富完成再次飛躍。

蔣仁生曾在公開場合講述公司取名之道。早年收購金鑫生物后，他在工商注冊時挑選了五個備選名字。最終，“智飛”二字脫穎而出，寓意用智慧來飛翔。2014年，智翔金泰成立，取名異曲同工。

與智飛生物不同，智翔金泰走的是自主研發模式，賽道選擇創新藥。這條路徑的技術門檻之高，也令外界好奇長期代銷為主的蔣仁生是如何切入。實際上，醫藥開發的“門面”是技術突破，但內行眼里的“后門”是高層組建。

智翔金泰的起家，與眾合醫藥密切相關。創立之初，智翔金泰就受讓眾合醫藥的一款藥品開發權，同時，眾合醫藥的副總經理單繼寬也加入擔任董事長。作為核心技術人員，單繼寬在新藥研發界小有名氣，2012年創辦過君實生物。智翔金泰上市前，單繼寬持股該企業5.29%，但不再持股君實生物。

蔣仁生與單繼寬，是如何牽上線并成為親密戰友的，這段往事不得而知。但不可否認的一點，雙方的合作可謂共贏。2015年，君實生物掛牌新三板，之后上市港交所、科創板，開啟了創新藥的資本狂歡時代。智翔金泰與其模式類似，資本市場看好其研發前景并給予高估值。截至6月7日，智翔金泰市值115.94億元。

如今，蔣仁生已做出下個布局。今年5月，智飛生物公告其質押公司689.5萬股，用以股權類投資。企查查顯示，他通過投資平臺還持有宸安生物、錦斯生物、美萊德生物、英捷信、盈凱賽威等股權。其中，泰格醫藥和君實生物也參股了盈凱賽威。

這一次，年過古稀的蔣仁生會擁有第三家上市公司嗎？（思維財經出品）■